◆马明英 在金湖农村,每到逢年过节,家家就会磨一些山芋(红薯)粉,尤其是入冬以后,在门口用两条大板凳搭上一块竹帘,上面铺上一层洁白干净的纱布,将打好的湿淀粉晾晒在上面,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。这晒着的湿粉,每天要不停地翻晒,直到完全干透,便成了块状的粉干,这样便于保存。平时没有菜吃的时候,泡上一点,就可以做成粉羮或鸡丝粉皮。 先说粉羹。在我的记忆中,住校的我在上中学的时候经常到同学家蹭饭,那是我经常做的事儿。那是一个初春的星期天,我到友玲同学家帮忙搭建菜园篱笆,搭完后就在她家做功课。友玲是个善良勤劳的苦孩子,自幼丧母,和做搬运工的父亲一起生活,所以她早早学会了家务,洗衣做饭,缝缝补补,样样精通,很是能干。快到中午了,我准备回家,友玲热情留我,她笑着说:“我们今天做粉羹吃吧,又简单又好吃。” 我连忙表示赞同。只见友玲拿来一只大碗,抓了几把红薯淀粉,用温开水泡上,和成粉浆,然后吩咐我去烧火。她麻利地将粉浆倒进锅里,然后不停地搅动,使粉浆受热均匀,不致结坨成团粘在锅底。等粉浆熟透,装进盆里冷却。友玲把锅洗干净,从坛子里拿出一大块咸肉骨头,放在锅里加水烀烂。取出后剔下瘦肉,切成细细的肉丁。再把冷却后晶莹剔透的粉块也切成粉丁,找来几个茨菰、黑木耳、胡萝卜等也切成丁。然后在骨头汤里放入粉丁、肉丁、茨菇丁等主料,撒上葱花,姜丝,一道经典的美味粉羹就出炉了。那天的饭我吃得特别饱,那天的粉羹我吃得尤其香。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粉羹的做法。之后我当了家庭主妇,便经常做给家人吃。他们都赞不绝口,几乎上了瘾。 在我们金南,粉羹是筵席上必备的。因为取其谐音,羹=根的意思,意味绵长。无论婚丧大事还是生儿满月,总少不了这道羹汤。既美味又当饱,老少咸宜,可称得上是金南的特色菜、传统菜了。 如今在各大饭店也吃过几次粉羹,它制作的过程简单不再繁琐,直接用普通鸡汤、排骨汤等等各种高汤烹制而成,加上诸多的作料比我以前吃过的更好吃,更美味,但是,潜在的记忆中,我始终忘不了友玲做的粉羹,也许那里面有真挚的友情味道吧! 再说鸡丝粉皮。它的性质与粉羹差不多,但做法要比粉羹复杂得多。 首先是鸡丝。要土种老母鸡一只,用砂锅煨烂。砂锅炖的汤能保持原汁原味。鸡汤慢火炖好后,把鸡捞出来,稍微凉一凉。然后把鸡肉撕碎,要用手撕,而不是刀切。去掉鸡架后,鸡汤、鸡丝备用。 现在来做粉皮。先将块状淀粉置于碗中用温水化开,然后用大锅烧半锅水。在滚水中漂放一只铜盆或不锈钢盆,舀取一勺粉浆倒入盆中,将铜盆放在锅里旋转,使粉浆均匀地沾于四周。不一会儿,粉浆就变成薄而透明的粉皮。轻轻揭下放在案板上,往盆里再擦点菜籽油,接着继续旋粉,直到够用为止。等粉皮冷却之后,切成菱形刀块。这样,粉皮就做成了。现在超市有现成的粉皮卖,可以用温水泡软拿来直接用,但口感不及现做的好。 随后取一两只鸡蛋,打成蛋液摊成蛋皮后切成丝,葱姜切成细细的葱姜花备用。接着将原先煮好的鸡汤再煮开,分别放入粉皮、鸡丝、蛋皮丝。煮开后,等粉皮绵软就可以起锅了。撒上姜丝、葱花,滴上少许香醋、蔴油,真可谓原滋原味,色香味俱全的一道美味。 鸡丝粉皮滑嫩爽口,味道鲜美,凝聚了荷都水乡的风土风情,也蕴藏着厚重的饮食文化。现在这道菜流传到外地,已成了南京、上海很多大饭店的招牌菜了。 (责任编辑:部办) |